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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身体发肤 (第1/2页)
王贵的差事进行了半个多月,终于有了进展。 朱高煦把书房的门闩着,坐在案前奋笔疾书,将王贵写的东西重新整理,因为这太监记得太混乱了。王贵则躬身侍立在侧,时不时回答一句朱高煦的问话。 都指挥使张信何时出门、何时上值下值,这些基本情况不在话下。 “他去狎妓,从没去过青楼?”朱高煦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。 王贵道:“这些天一次都没去过青楼,此人似乎不喜人多的地方,每次都悄悄去钟楼街的一个胡同里,找一个固定的家妓。” 朱高煦点点头,将这段话的字写得更大一点,着重标注。 当官狎妓在这个年代一点都不稀奇,要等到宣德年间严|打,大伙儿才会收敛。 王贵在禀报上,还写了张信的老母活动情况,她去过两次西山的灵泉寺烧香拜佛;去过四次仁寿坊的仁寿药房把脉拿药。 朱高煦问道:“张母拿的什么药?” 王贵一脸难看,支支吾吾道:“奴婢忘了查……” 朱高煦顿时抬起头来,一脸不高兴。王贵恍然道:“虽然奴婢不知道她拿了什么药,但知道她的症状,头左偏痛、晕,夜晚多梦常醒。” 朱高煦问道:“你确定?” 王贵不住点头:“最近天儿热,奴婢下面似乎旧伤复发,不太利索,那天跟到仁寿坊的药房,便顺便也去拿了几副药。奴婢便说‘刚才那老妇有福相,患了甚么病’,那坐堂大夫告诉奴婢的!” “很好!”朱高煦放下笔,站起身在书架面前来回踱步。 过了一会儿,他的动作骤然变快,又返身坐下,继续奋笔疾书,写了很多字,还标注阿拉伯数字,画了一些箭头。 他写了一阵,抬起头看了一眼王贵,“王贵,你不必呆在这里了。去把头发剃光,弄一套破点的僧人衣服,回来复命。” “奴……奴婢要剃光头发?”王贵哭丧着脸脱口道。 朱高煦看着他的脸,口气缓下来,好言安抚道:“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不能随便损伤,但是你连蛋都割了,还管头发作甚?头发剃了,大不了戴顶帽子,很快就会长起来啦!” 王贵低下头,手悄悄摸到胯下,答道,“是。” 朱高煦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,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,“张母既然信佛,再过两天就是六月十九,观音菩萨出家的日子,张母必定会去寺庙,机会难得,咱们得会一会她。” 王贵忙道:“奴婢遵命。” 朱高煦在书房里呆了一阵,见门外的日头西垂,阳光已没那么辣了,随决定出门一趟。他走出前厅穿堂,见今日上值的人是韦达。 这个长着一张鞋拔子脸的中年帅哥,正百无聊赖,侧耳听酉时的鼓声好下值。朱高煦一来,他急忙出门拜见。 朱高煦手下的“嫡系”一共三个文武,相比之下,两个武将比那文官更可靠,因为中下层武将的门路更少。 于是朱高煦便道:“韦百户,你随我出门走走。” “末将得令!”韦达道。 朱高煦没换衣服,还穿着在家穿的灰色薄袍,当下又随口道:“一会儿你叫我洪公子便是。” “是。”韦达又抱拳应道。 他们到马厩挑了两匹品相最差的马,牵着马便出门了。 朱高煦到门楼外便翻身上马,径直往钟楼街。俩人到了钟楼街,朱高煦才发现这条大街靠近以前的“穷汉市”,附近住的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。 他便在周围随意逛了一圈。就在这时,一家位于胡同口的酒肆吸引了他的注意。 这家酒肆的门庭修葺得不错,不过位置当真坑爹:明明靠近大街,开门的方向却在行人稀疏的小胡同上!加上这周围没什么有钱人,它却装潢得一看就消费不低,穷汉谁进去?他们只想找破破烂烂价钱便宜的地方。 朱高煦和韦达绕到门口,他看了一番,果然不出所料……太阳已经下山,正当晚膳的时辰,这家酒肆门口竟连一个客人都没有!这生意做得上去? “哟,客官里边请!”热情洋溢的小二招呼道,他的肩膀上搭着一块白毛巾,满脸堆笑。 朱高煦便把马缰递给小二,与韦达走了进去。 里面便是一个厅堂,居然还有楼阁,有一道木梯子上去。柜台后面的掌柜也带笑招呼,不过他的笑容看起来非常勉强,简直比哭还难看。 “咱们不吃饭。”朱高煦径直道,“掌柜的,您这铺面卖不卖?” 朱高煦一面说话,一面观察他的表情。掌柜的先是诧异,后又泛出了红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