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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、钟楼上的争执 (第1/2页)
其实瞿兆迪也盼着沈韵能找出驳斥他的论据,让他也相信自己这种设想是无稽之谈,然而她只是用黑漆漆的眼眸与自己四目相对,忽然就像个天真的,被童话故事吸引的孩子似的,忘记了往日的调笑。他有点失望。 “如果宇宙真是活的,会是什么样子?”沈韵问。 瞿兆迪的无赖相,完全给学者的严肃取代,叹了口气回答:“那么上下五千年里,人类获得的所有关于宇宙的认知,都将被推翻,也就是说,我们一直在给这个光怪陆离的大家伙哄得团团转。” 不名由来的,沈韵觉得不安,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危机正压向头顶,她却弄不清那危机具体是什么,更不清楚该往哪里逃。 沉默了好一会儿,她又问:“人类要真是活在一场骗局里,一旦骗局给揭穿,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?” 瞿兆迪耸耸肩回答:“我与那些蠢笨的物理学家不同,你的问题,才正是我想求证的。我,不对,是整个地球需要弄清楚,一个名叫宇宙的生物在向我们隐瞒些什么!” 斯坦福市属于地中海气候,进入夏季也不会觉得炎热。这儿白天最高的气温很少超过30摄氏度,夜间通常能保持在二十五六度,沈韵却忽的打了个冷颤。 她目光审视地望着瞿兆迪,“当时你是怎么想到要来斯坦福读大本的?并且选的还是极少有人问津的无线电专业?我总认为你这种人,应该去哥大,或者其他七所常春藤盟校里随便哪一所。” 嘻哈风开始往回吹,瞿兆迪哈哈一笑道:“我家老子这辈子欠债不少,他欠了人家的债不还,就得由我帮他还,所以我是到这儿来还债的。还债的人哪有资格挑挑拣拣,奢望什么常春藤?” “还债?”沈韵更被他推入了云里雾里。 但凡从瞿兆迪口里说出来的话,完全可看作是疯言疯语,但这时凭借直觉,沈韵感到他从来就没有这么认真过。 大概是因为沈韵要走了,瞿兆迪越来越不忌讳露出真才实学。NY棒球帽给摘下来,拿在手上揉来揉去,他低垂着眼睑说:“宇宙从大爆炸开始,就一直处于不停变化的状态。气态星云坍缩诞生恒星,恒星通过内部核聚变向外传输能量,再等能量耗尽后爆发成超新星,超新星最终可能又形成新的星云,这是一个往复循环的过程,可从地球的角度看却是静止的,或许等我们老得快死了的时候,也等不到它们发生变化。那是因为相比天体的寿命,人活得实在太短,就算用唯心主义的观点看待生命,一个人能轮回转世几十几百次,也长不过一光年。” “我很希望做一个唯心论者,相信死人能够复活,可我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,自己骗自己。”沈韵也低下了头。她的声音很细很轻,但四周静悄悄的,只有风在轻轻拨弄树叶,瞿兆迪能听得十分清楚。他知道,她是在怀念逝去的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