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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痴人 (第2/3页)
便又蜷缩起来,好似烂泥塘里的老龟。 生意太好? 李长安想了想,终于晓得为啥方才围观群众们为何如此激愤。 闲话少提,言归正传。 道士又问。 死者是谁? 还能是谁? 依旧是张通抢了话头。 就是这顾老三的婆娘呗。 如何确定? 他忽而咧开嘴,眉眼里挤出一种男人都懂的笑意。 因为那坨胸脯肉我认得,海碗大小,上头还有颗痣哩。 李长安扫了一眼筲箕上的尸块,确如所言,只是 人家婆娘身子,你这厮从何知晓? 薄子瑜惯来看不起这些地痞无赖,呵斥起来也毫不客气。但张通也是横行惯了的人物,当下也不说话了,只抱臂怪笑。 院子外头,几个无良汉子乌泱泱起哄:非但张老大晓得,咱们都晓得哩。 随后。 又乱糟糟叫唤,说些什么只手可握柔滑松软白玉膏上两点黑 这些狎亵话出来,勾起外头男人们一阵哄堂大笑,引得女人们一顿破口大骂。七嘴八舌杂乱喧闹,好似屋里面不是死了人,而是演了一出荒唐闹剧。 道士充耳不闻,只对着残尸轻声诵咏经文。 薄子瑜却被吵得不耐,大声呵斥让围观的人们闭嘴,又招来个家住左近的衙役仔细询问。 原来这顾家是祖传的烧卤手艺,靠着一坛几辈儿传下来的老卤,虽不能大富大贵,也算殷实人家。可惜传到了顾老三这辈,他却偏偏迷恋上一个叫雪团儿的昌技(和谐),败坏了家产不说,也耽搁了娶妻,三十锒铛仍旧孑然一身。后来,这雪团儿也年纪渐大,瞧着顾老三光顾得殷勤,就脱籍从良嫁给了他。 可惜,这雪团儿或说顾田氏,关得了皮肉生意,却关不住心里红杏。虽为人妇,却不改风流本色,成天跟些浪荡子弟四处胡混。而顾老三也是爱煞了妻子,见约束不住,竟是自欺欺人捂起耳朵全当不知,久而久之,便落了个龟蛋的雅号。 照这么说来,这位顾居士忍着忍着也该习惯了。 李长安一段经文咏完。 为何又突然痛下杀手? 衙役笑道:这不得多赖道长你嘛。 我? 可不是?道长可还记得酒神祭那夜,你追逐鬼面人,撞坏了许多画舫。 道士点头,静待下文。 其中一艘画舫上,这雪团儿正在与一客商快活,不料被道长撞破,撵到了甲板。这下,全城人都看到了他婆娘的光屁股蛋子。 衙役笑嘻嘻指着角落里仍旧呆滞无言的顾老三。 道长您这可是亲手把他脑袋从乌龟壳子里拔(和谐)出来,再帮他把绿帽子给戴正咯! 呃 李长安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。 只能说世上事真是奇妙到操蛋! 而这时。 外头的喧闹却突兀停止下来。 紧接着。 一个故作娇媚的女声在院子里响起。 哟,今儿是什么日子哩,教奴家的门前这般热闹。 李长安侧目看去,只见原本拥堵在门口的人群已然散开,男女老少们都拿一种见了鬼的眼神聚焦于院门处。 那里有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斜依在门扉上,身姿婀娜,意态慵懒。她的皮肤白净如雪,但脸上却能捕捉到年华不再的遗憾,残留的七分风韵多靠骨子里的风流支撑。 她浅浅的笑着,一颗泪痣点缀在眼角,愈显秋波勾人。 这又是谁? 没待李长安问出口。 娘子?! 角落里顾老三突然挣扎着要站起来,脸上浮现出期待与喜悦。 你又回来啦。 嚯。 原来是死人复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