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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翻页的何止是游记 (第4/5页)
山主好像是临时讲习了,专门开课讲授兵家攻守之道。大骊冕州那座由兵部直接设置、管辖的松雪讲堂,好像也有意邀请陈平安担任副讲、斋长。 不曾想茅小冬直接撂下一句,那就等到他在春山书院正式开课不是临时讲习、再当了松雪讲堂的夫子再说。 老秀才捻须沉吟片刻,只说了一句,也好,那就回头再议。 两坨鲜艳腮红的貂帽少女,作为自家山主的临时死士兼任扈从,在御书房外边的廊道靠边站着。 她对面,身穿朱红蟒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,满头白霜,面容白皙,双手叠放在腹部,目不斜视,呼吸绵长。 他站在门口,背靠墙壁,身上那件蟒服距离墙壁的距离,这么多年来,都是一尺,丝毫不差。 那「少女」一直看他,毕竟掌印太监也没眼瞎,她就那么直愣愣盯着自己。 作为大骊宦官当中最有权势的那位,他知道更多的内幕。 让人记忆最深刻的,除了她拥有一连串的道号,再就是她的道场之特殊。 使得她是一位妖族剑修的蛮荒根脚,反而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最其次小事。 谢狗以心声问道:「我上次来过的,打过照面,记得吧?」 身为大骊掌印太监的老人,难免有些尴尬,毕竟只有一墙之隔,陛下正在与那位国师,还有一大帮庙堂公卿重臣,讨论国事。 可要说装聋作哑,也确实不合适,掌印太监只好聚音成线密语一句,「谢次席,咱家职责所在,不便在此言语。实不相瞒,便是这两句话,也要一字不差记录归档的。」 谢狗问道:「是崔国师订立的规矩?」 掌印太监微微颔首。 谢狗说道:「那我说了啥,也要记录在册吗?」 掌印太监点点头。 谢狗眼睛一亮,继续心声言语一句,「那老先生你只管听着,我多说些!」 自从知道自己是写那山水游记的一把好手,谢次席就格外有劲头。 被称呼为「老先生」的宦官,明显愣了一愣,虽然老人没有说话,还是笑了笑,再摇摇头。 貂帽少女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,「老先生,如今咱大骊版刻出书,难不难?当然不是所谓的朝廷殿阁本了,我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,绝对不作此奢望,就是想问私人性质的书坊刻书、书商卖书那种,朝廷有没有明文禁止的事项,当地官府管得严不严?需不需要偷偷给钱给管事的官老爷们打点打点关系?」 掌印太监一时间无言以对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。 眼前这位在落魄山当次席供奉的飞升境剑修,她当真不是闲得慌了,拿咱家解闷逗个笑? 谢狗有些着急,说道:「宫里规矩多,老先生再循规蹈矩,不必开口说话,老先生也可以用眼神示意是或不是啊。」 老人哑然失笑。 谢狗从袖里摸出一本册子,走到老人身边,「老先生不说话,那就帮忙掌掌眼,看过了,就晓得我不是开玩笑了,我可是真能写出一部游记的正经读书人。瞧瞧?」 貂帽少女果真双手捧书,再摊开书页。 掌印太监无可奈何,只觉得此事荒诞,咱家还有这么一天? 只是老人依旧低头望去,看那游记的开篇内容,他倒要看看这位不知为何会从蛮荒改投落魄山的大妖,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。 「初二日,昨夜翻检黄历宜出行,倒春寒矣,所幸天光放晴,与挚友结伴下山,一筇一笠,脚踩草鞋,问道心坚,云水缥缈,***自在。缓步二十里,过清平府地界,眼见路旁界碑坍塌,停步驻足摹拓碑文,道心实难平稳,一洲山河陆沉,近二十年来诸国洪涝,干旱,蝗灾,兵戈,接踵不息,山下百姓命犹不如草芥,山中亦难言太平。」 「二十余载光阴,如石火电光,刹那过矣,我辈如何敢不珍惜道行,敢不积攒道力耶。」 「府中城民生凋敝,街市冷清,街上行人面目多有菜色,出城十里,在一小驿歇脚。三十里,沿湖岸而行,杨柳依依,步行绿荫中,过分界岭,沿神道登山,山中道院颓败,入内借灶生火,饭后登顶眺望,见大湖汪洋一片,清平府即在眼底,顷刻间风起云涌,弥漫不见。遥想当年,行脚颇苦,往往不得见人间烟火,目睹豺狼虎豹、奇禽异兽、可怖可畏之山精水怪等,反成常事……」 耐心看完一页游记,老人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