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
四百七十章 牛人(两更合一更) (第2/2页)
潘季驯口中淡淡地道:“状元郎言重了,以后有空再说吧!“ 申时行在一旁见了,笑了笑,向林延潮点了点头,示意他做得对。 下面席上,潘季驯继续闲聊,说来说去还是说他本行治河之事。 从大禹治水起,河政一直都是华夏王朝的头等要事。 自古有云,黄河宁,天下平。 元朝的河政就是一塌糊涂,常朝令夕改,官员**,滥用民役,最后才有了‘莫道石人一只眼,挑动黄河天下反’的红巾军起义。 然后借起义灭掉元朝的明朝,对黄河也是丝毫爱不起来。 河患自古以来三十年一次,但到了明朝则是变成了每年一至两次,明两百余年,黄河竟决口达三百余次。河患之所以频繁,与漕运有关,元朝虽也定都北京,但元朝漕运主要是走海运。 但明朝呢?天子守国门,唯有依靠东南税赋,以供养幽燕强兵。 于是黄河自西向东,漕运南北贯穿,黄河运河交织,好了,问题来了。 要知黄河决口改道是习以为常之事,看明朝黄河下游河道改道的历史记录,就如同一把扇子张开的几十条扇骨,如此每当黄河决口,漕运就截断,。 因此朝廷得出结论,必须治黄保漕。 但见潘季驯与申时行开始‘吹嘘’他的治黄政绩:“隆庆五年黄河北决,运兵死亡千余,漕船不知损毁多少,朝廷震动。后来张江陵说要开泇河,我说弃旧河,开新河不行,应当堵塞旧河缺口,恢复黄河故道,引淮入河这才是正途。结果张江陵不但不听,反而责我指漕船倾覆,以此为由头让人弹劾我致我罢官,朝廷令我冠带闲住。我想好你个张江陵,君子合而不同,你身为首辅居然心胸如此狭隘。” 听着潘季驯指责张居正,说他的坏话,林延潮心底觉得特别爽,差一点为潘季驯拍手叫好起来。不过潘季驯牛,连张居正也敢顶撞,还被他勒令罢官。 “于是我在家住了几年,万历五年的冬天,我回乌程老家,结果张江陵给我写信,你猜他信里怎么与我说,哈哈,他说他张江陵知错了,治河之事非我不可。他在信中说昔者河上之事,鄙心单知公枉,每与太宰公评海内佚遗之贤,未尝不以公为举首也。张江陵在信里以谦词请我出山,我想哪能便宜他,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。我索性不理他,在家称病不出。张江陵一连写了好几封信,我看他其言甚诚,心想算了大家也都是为了江山社稷,也就答允出山。不过要他答允我兼理河漕,我才挑担子,张江陵也就答允了。” 林延潮听了心想,张居正倒是知错能改。不过潘季驯口中对张居正也是满满的嘲讽,依然是为当初被张居正罢官之事而感到不快,借机在别人面前黑他一把。 这时申时行发话道:“时良,以右都御史,工部侍郎兼理河漕时,我方任东阁大学士。当时我记得一清二楚,时朝堂之人对时良兄启用为河道总督仍颇有微辞。但时良仍坚持己见,条上六议,修高家堰大坝。若非你这番坚持,就不会有此治河之功。” 潘季驯一杯酒下肚,得意地道:“不错,当年我只用一年,共筑土堤,长一十万两千两百六十,还结余二十四万两,论清廉哪位大臣及得上他。” “今日我让你们见潘制台,不期望尔等将来就算不能如潘公那般立百世之功,也需从他身上学一二为臣之道。” 几人听了都露出受教的神色:“恩师之言,谨记在心。” 申时行点点头道:“好了,延潮你留下,你们几人先退下。” 徐泰时三人称是一声,行礼告退。 堂上只留下林延潮与申时行。 申时行示意林延潮坐到圈椅上,而林延潮不坐只是一揖在那。 申时行笑着问道:“延潮为何不坐?” 林延潮道:“恩师,弟子今日席上失态,差点令你难做,弟子心底愧疚不已。” 申时行闻言哈哈一笑道:“你初入官场,喜怒形色,也是自然。不要放在心上,为官久了,就知自然而然老练了。坐下!” 林延潮听了,这才放心:“多谢恩师。” 于是这才坐下。 申时行问道:“听申五说,你今日有要事寻我?” 林延潮心道这才是今天他来找申时行的正事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