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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叙功 (第2/4页)
打算用罗万化为吏部尚书,结果遭到顾宪成的打脸。 吏部用一句‘翰林为宰冢善擅权,高拱故事’来怼之。最后陈有年为吏部尚书。 这一次王锡爵又推罗万化入阁?吏部那边? 天子欲问又止点点头道:“朕知道了。” 但见王锡爵道:“阁臣增补必经廷推,若廷推上有这二臣的名字,臣推举陛下用之。若有不然……” “怎么先生还有第三位人选吗?”天子问道。 但见王锡爵缓缓道:“启禀陛下,老臣自任首揆以来,至今日一年另六个月,老臣屡次上疏恳请陛下缩减宫中用度,如罢江南织造,停江西陶器,减云南贡金,出内帑振河南饥,陛下闻之并无半点相责,此老臣之恩典。” 天子听了有些不自然,他当然没有半点相责,王锡爵的上疏他都没有同意就是。 “老臣以为治国当以王道,无偏无党,无反无侧,以会天下于有极,然而无偏无党,百官以为不亲,无反无侧,百官以为谀上,譬如各省亏空,下面官员只知向请求朝廷减免钱粮,然不知汰苛吏,清弊法,裁冗费,视朝廷令旨于虚文,朝廷减免款项尽被上下中饱私囊……老臣这才明白治吏立法在于善政之先!” 天子闻言面色铁青,最终露出无奈之色:“这些都是朝廷的积弊,非一朝一夕可以改之,先生不必过于责备。” 王锡爵道:“老臣当政也常思何为无为?譬如一事一物不动时,你不去动他,是无为。一事一物动时,你不去让其不动,也是无为。盖无为并非无所为,而是在于运而不积。” “老臣读庄子马蹄一篇,以伯乐善治马,陶匠善治埴木为过,故老臣主张上无为,而下有为。以为施政以放任自然为善治,以揉曲为直,矫正自然为不善治。” “但老臣读林延潮之书,却见林延潮云,三代之时人无知无欲,故而易治,故老子云失道而后德,失德而后仁,失仁而后义,失义而后礼,但后来世间物欲横流,权谋横行,再使百姓弃智绝欲,再归于无知无欲已不可行,故而要治民者,先立以仁义之说,再以法制之!” 天子听了林延潮之言眉心一抖。 王锡爵道:“老臣当国之初,一心想重归于高祖,成祖时政治清明的气象,但至今日才明白一时当有一时法,再归于高祖,成祖时气象已不可得,至于将来施政如何走老臣不知如何主张,与其尸位素餐,倒不如留待后人。” “至于老臣所举的沈一贯,罗万化二人,皆一世之才,但论及匡扶社稷二人力有未逮,至于抚世之才不是没有,就看陛下想不想用就是。” 说完王锡爵起身道:“陛下,自古以来君臣相遇相成,始终完美如臣乎,谁乎?一出再出,千负万负,又博异常之宠以去如臣者,又谁乎?陛下再生之恩,老臣万死难以报答,今日以肺腑之言道之,还请陛下裁量,老臣先行告退!” 说完王锡爵起身离去。 天子看着王锡爵离去,默然不语。 而在宫外还有另一人目视着王锡爵,此人正是田义。 田义目送王锡爵,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之色,这时候一名小太监走到田义身旁对他耳语了几句。 “是沈一贯,罗万化?还有第三人?” 小太监低头称是。 田义点了点头,然后冷笑一声。 石府。 石星正与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,以及数名官员正在饮酒。 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沈惟敬。 “这援朝平倭的大功,全仰仗沈先生,石某这杯酒先敬沈先生!” 沈惟敬闻言抚了抚三尺长须笑着道:“岂敢,岂敢,倭寇鼠辈,惧皇上天威,摄本兵威名早有怯意,老夫过去不过一席话即束手而降!” 石星闻言大笑,当即与沈惟敬对饮一杯。 暖酒下肚,沈惟敬脸色更是有几分红晕大呼:“满上,满上!今日大家不醉不归。” 石星大笑,一旁一名户部郎中给沈惟敬斟酒,阿谀之色十分明显。 沈惟敬继续大吹牛皮,比如倭酋丰臣秀吉,小西行长见了他先是如何如何之傲慢,如何如何之无礼,但只闻他沈惟敬一句话下,在场倭酋无不色变,无不动容,无不颤栗。 总而言之,沈惟敬他老人家是游刃有余,视百万大军如无物。 沈惟敬酒喝得有些高,后来越吹越不像话,除了石星认真倾听外,一旁官员都有些听不下去,但即便如此还是要恭维几句‘诸葛孔明舌战群儒不过如是’,‘班超,王玄策不如沈公矣!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