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商税 (第2/5页)
如此看来想必是为了消暑,林延潮在值房摆了冰桶。 换了一般官员,此举实在太过奢侈,就算有此财力也不敢在明面上用。 不过作为天子所赐恩典,内阁大学士是为数不多可以公然使用的。 值房内,林延潮着棉衫靠在案几侧的摇椅闭目养神。 似听到脚步声,林延潮睁眼坐直身子。 李汝华见林延潮双眼中有些血丝,不由默默叹息。他余光看到案几后大匾写着‘鞠躬尽瘁’几个字心底更是感慨,林延潮入阁后真做到这几个字了。 林延潮似留意到李汝华的目光,看了一眼此匾笑着道:“茂夫年兄,此匾是紫柏大师所赠,换了旁人林某不敢收,但大师所赠倒是却之不恭了。” 李汝华知道紫柏大师是当今佛门四大高僧之一,其声望之崇高不言而喻,当今在野的士人中除了李贽外,无一人可与他并列。 而今林延潮方一入阁,紫柏大师即托人送来此匾,可是将林延潮比作了蜀相诸葛亮,此实可称之为民心所向。 但是明朝此国势可谓内忧外患,林延潮面对的艰难丝毫不逊色于兴复汉室。 李汝华想到这里,一时失语。 李汝华与毕自严行礼后入座,林延潮则坐在摇椅,他今时今日地位,此举不算失礼。 李汝华此来先感谢林延潮这一次廷推上支持他为应天巡抚。 林延潮闻言淡淡笑了笑,至于毕自严则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。 李汝华自不会理会毕自严,而是道:“下官即将赴任南京,临行前拜读了阁老于新民报上所言深有所获。” “下官窃以为朝廷之政本在士,在农,在工,在商,四民平齐,不应当以何为轻以何为重。以往重农抑商,太过偏废。宋朝时朝廷税入大半在于商税,农税次之,而到了本朝以农税为重,地方州县中农税占了九成以上,若朝廷继续放任,为商者日益奢靡,为农者日益贫困。下官此去应天,可否在此事上有所作为,还请阁老示下。” 林延潮不置可否,对一旁毕自严道:“南直隶赋税之重在于苏州,听闻景会曾任苏州推官,苏州府赋税如何?” 毕自严道:“回禀阁老,自万历六年,苏州府实行一条鞭法后,政本为之一清。如糙米,小麦定以四石折银一两。粳米,糯米定以一石七钱。一匹绢折银七钱。夏税三万两,秋粮六十五万两。” “至于钞关上,原先朝廷以每钞钱十贯二十文,折银七分。而今一千贯不过折银六钱。而古钱一千文折银一两六钱,嘉靖钱一千文折银二两五厘,合计钞关税为六万五千两。” “至于盐税不过四千两,杂课也不过两千两百两,还不如徭役折银十一万五千两,朝廷以每石两厘六毫摊派。苏州府合府税赋一年达九十万两,但钞关,商税,加上盐税一共不过七万两。” 李汝华对毕自严有些刮目相看,此人实是干吏。 李汝华道:“正如毕大人所言,朝廷的商税有禁榷,关津之税,市肆之税,为何苏州府之商税去除钞关外如此之少。其因在于天下州府之中,唯独苏州一府不收市肆门摊税。” 林延潮明白,李汝华暗指苏州织造孙隆。 这一次天子开征矿税后,孙隆一人身兼苏,松,常,镇四地税监。 苏州当时的规矩是只征行商,不榷坐贾,商税的大头靠浒墅关钞税六万五千两撑着。 孙隆任苏州织造多年,与百姓一直相安无事,还多次请天子宽免苏州织造。但天子也是缺钱急红了眼,下令孙隆开征商税。 得了天子之命后,孙隆即对苏州商贾收市肆门摊税。 要知道苏州乃天下最富庶之地,一年商业流通金银达几千万两,若真要征收营市肆门摊税,少说一年可得几十万两。 但不知是孙隆太贪婪,还是下面人乱来,他们制定的商税极高,肩挑步担,十抽其一;各色店铺,十抽其二;机坊则十抽其三。 此举顿时遭到了苏州织户的反对。 因为织户本就承受着织造重役,每年机户就要为织造局提供丝绸作为皇家之用。 孙隆再对织户征收商税之下,导致了苏州织户起义。 当时苏州有一织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