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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变局 (第4/8页)
们当年批评张居正的,现在用到自己身上了。 但他知道王德完此疏一上,朝野上下骂声一片,但也有不少官员赞成。 眼下国事已有好转,虽不掩己救时之功,然大权独揽,令官员们想起当年张居正专政之患。 御史弹劾,按惯例即便林延潮身为宰相也要上疏辞官引避。 而这时候邹元标,赵南星,顾宪成于东林书院发声,请林延潮请天子废除矿税,以为规劝天子之用。 三君子虽没有直言林延潮不是,但在王德完弹劾林延潮后发声,其用意耐人寻味。 而这时沈鲤正好从归德抵至京师。 张居正为首辅时,为天子选了六位日讲官,当时分别是丁士美,何洛文、陈经邦、许国、申时行,王家屏。其中申时行是六位日讲官资历最浅的。 而沈鲤呢? 在天子为太子时,就作为潜邸讲官。 潜邸讲官与登基后讲官是大大不一样的。 因此连申时行的资历远不如沈鲤。 申时行为首辅时候,在六部尚书中唯独沈鲤是唯敢与申时行对着干的。当时众官员都以为沈鲤要入阁,但实际上却被申时行压了五年,最后告老还乡。 现在朱赓尚在路上,沈鲤负天下之望入阁,又当林延潮被王德完弹劾之时。 林延潮上疏天子请辞相位,天子不允并重责王德完,林延潮又上疏称病。 此事一出,朝野上下舆论纷纷。 沈鲤入阁之后一人主持大局,发现举步维艰,各部衙门不先往文渊阁奏事,却至林府私邸禀告林延潮后方才上奏。 沈鲤如此在阁一个月后,无可奈何不得不亲自林延潮府上。 沈鲤步入相府之中,却见‘病中’的林延潮正在池水观鱼。 他进京前,常听人说林延潮常于府中竹林池边与部阁大臣商议朝政,闲言之间即断军国大事。 但见林延潮头戴儒巾,身着襴衫,平静地于池边观鱼有等说不出的风流与从容,竹林鱼池儒生宰相,好似一副写意的山水画。 “东阁大学士沈鲤见过次辅!”沈鲤躬身行礼。 林延潮转过身来笑道:“不知沈公驾到有失远迎,还请恕罪!” “不敢当,这一次沈某从入阁,多有仰仗次服提携,来京之后未来得及登门道谢,实在是罪过。” 林延潮淡淡地笑着道:“沈公入阁乃金瓯覆名,林某岂敢当一个谢字,沈公请坐!” 二人于池边石凳上坐下,但见池边无数锦鲤游而复还,激起一阵阵涟漪。 林延潮看了一眼沈鲤,过去自己曾是他的属下,而今二人已平起平坐,甚至高他一头。 “此鱼养了一冬,如今转暖,这才放进池中,实不如去年活泼灵动。” 沈鲤心道,林延潮此言是在讽刺自己吗? 林延潮指着这池中道:“当年王太仓时为首辅亲至吾府。也是在此池边请本辅出山平定朝鲜,而今却是本辅与沈公坐而论道了,沈公,你看这池里之鱼与江海之鱼有何不同?” 沈鲤想了想道:“似食禄与食不俸之别。” 林延潮笑道:“食俸者却失去江海之辽阔,不食俸者却难以有一餐温饱,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沈公如何选?” “孟子有云,生,亦我所欲也,义,亦我所欲也。二者不可得兼,舍生而取义者也。若次辅有意,沈某愿与次辅一并上奏天子废除矿税。”沈鲤正色道。 林延潮道:“当年我曾答允吕公,吾入阁五年之内废除矿税,敢问沈公这五年之期到了?” 沈鲤道:“五年之期虽未至,但百姓苦矿税已久,天下已是星火即燃。” 林延潮道:“沈公不信本辅,又何以至此?” 沈鲤闻言默然,正欲起身,但见林延潮道:“沈公,可知天下之变局否?” 沈鲤不为所动,继续要离去。 但见林延潮似自言自语道:“各省天灾人祸连绵不断,西北十年九旱,民怀陈胜吴广之志者比比皆是。而朝中宗室勋戚膨胀,一日增似一日,禄米难支,吏制败坏已极,府库空虚于上,百姓贫饿于下,而奸吏中饱私囊,此局实为大乱之象,我等如之奈何?” 沈鲤闻言驻足。 “三大征已毕,朝廷减催征,而改以通商惠工为考成,官府以不扰民为治。饱受催征及天灾人祸的百姓稍得喘息。因海贸之事,苏杭丝绸,景德瓷器,茶叶等不断输往海外。” “百姓涌入城中务工商之业,本辅于卫籍,匠籍,商籍,灶籍子弟一视同仁,改作他业,放任自流。商贾着绫罗,小民穿丝绸,市井繁华必往